1.

鬧鈴準時在上午七點整響起,早晨的陽光隔著半開的窗簾透著些許暖意,蜷縮在被窩裡的人掙扎著伸出手按住鬧鈴吵雜不停的嘴,又賴在床上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掀開被子,露出一頭雜亂的頭髮、根本沒有睜開的雙眼,以及枕邊人緊抱自己的手臂。吳邪抓開張起靈環在他腰上的左手,下床胡亂套了拖鞋走到廁所洗漱。沒了抱枕吳邪的觸感,張起靈也醒過來,在床上坐起身卻不敵睡意,手撐著額頭繼續打盹。


刷完牙洗完臉,吳邪一回到房間便看到張起靈一副沉思者的模樣。興起惡作劇的念頭,他走到床邊故意推掉張起靈支撐額頭的手臂,看到對方頭用力一點,忍不住噴笑出聲,下一秒趕緊抱著對方各種討好,附贈幾個溫馨的早安吻。趁著張起靈洗漱的期間,吳邪帶著鑰匙錢包出門,昨天晚上兩個人抽籤抽了三次還四次的,才決定好早餐要吃對街的飯糰米漿。


騎著自行車出去又回來的吳邪,遠遠就看到張起靈拿著訂閱報紙的身影。他隨意喊了一聲:“嘿,老張!”見對方回頭高舉著手揮了揮。張起靈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吳邪停好車,再接過他手中的塑膠袋,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家門。生活步驟都一樣,起床洗漱吃飽開店,日復一日,沒什麼實感,新的一年只是換了本還是完整、厚厚一疊的新日曆。



年初吳邪帶著張起靈回老家吃年夜飯,吳媽媽對這個這個恬靜、寡言、木訥、拘謹的“兒媳”,展露她滿腔滿腹的母愛,用餐時夾菜夾肉要他多吃一點。張起靈說聲謝謝後趕緊消滅碗裡的小山丘,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裡,嚼兩下突然抬頭看向吳邪,又默默繼續低頭吃著。晚上大伙窩在客廳吐槽賀歲節目,仍是這樣稀鬆平常。睡前,吳爸爸和鄰居朋友正搓完麻將,小贏一把、心情舒爽的他,從口袋掏出紅包塞給吳邪,又掏出一個紅包給張起靈,上頭寫著四個大字:給兒媳婦。原本想把紅包塞回給父親的吳邪看到後,忍著笑意、拍著張起靈的背說:“大過年的不要計較,紅包收好,這是爸的心意。”可想而知,夜裡發生了什麼事⋯⋯怎麼可能,家裡還有老人家呢。

時間到就滾上床,不看賀歲節目,不守歲,不買煙花來放,連點個仙女棒也懶。只知道深黑的夜突然炸開色彩各異的煙火,從窗子望出去就可以看到,偶爾隱約聽到孩童們的驚呼,更多是像在水中吐了一個大氣泡的悶響。兩個人理所當然住同一間房睡同一張床,共看轉瞬即逝的彩光,本就稀疏不明亮的星子,更顯得遙遠模糊。


吳邪莫名想到飯間張起靈瞧他一眼。

“欸,吃魚的時候看我幹嘛?”

“吃起來跟你做的有點像。”

“當然,吳媽媽手把手親授,味道不像才怪。”

“你做的沒那麼入味。”

因為是你做的,不管怎樣都好吃。張起靈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,他只會在味道有偏差時提出,其餘時間全力埋頭苦吃。

“行行行,明天再跟媽請教一下,看怎樣才能做出讓張挑嘴滿意的糖醋魚。”

糖醋魚圓滿了,下一道要修羅的菜會是什麼?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想。


2.

2/13那天,吳邪原本打算要和張起靈一起去新開幕的火鍋店,但是恰逢星期六,隔天又是情人節,門口群眾長長一排,裡頭服務生忙著收碗盤擦桌子,跑馬燈顯示“需等候1.5hr”。等這麼久應該都餓死了,吳邪騎著小綿羊,後頭坐著張起靈,兩個人在市區閒晃,繞了一陣子還是決定買雞肉飯回去吃比較實在。


紙盒垃圾丟給還沒吃完的張起靈處理,現在的啞巴張脫離以前生活九級殘廢的稱號,已經可以處理一些日常瑣碎之事,吳邪打算上樓看劇等消化再好好睡個飽實的午覺。張起靈回房,便看到吳邪憋笑憋得十分辛苦,湊近一看不是電視劇,而是他之前嘗試煮泡麵結果失敗的影片。

“不是刪掉了嗎?”張起靈淡定的抽走吳邪手中的平板,放到電視櫃,暫停正在播放的影片,又走回床邊坐了下來。

“原檔刪了,可是網路上的沒。”吳邪笑著拍拍張起靈的頭。“現在進步很多啦,起碼不會炸鍋。”說完還故意弄亂對方的頭髮。

張起靈抓住吳邪作亂的手,放到嘴邊咬了一口。“我沒炸過鍋。”

用張起靈的衣服擦去他留下的口水,吳邪睨了他一眼。“但那只鍋子最後也報廢了好嗎?你是小狗麽還咬人⋯⋯別鬧,我要睡了。”

“吃飽睡睡飽吃,你是⋯⋯”

“噓!給我一個好眠吻。”吳邪起身親了張起靈一下,對方湊到他耳邊,溫熱氣息呼進吳邪耳裡,以為對方會有更多動作卻只聽到:“豬。”


恭喜玩家張起靈獲得吳邪頭槌一個。


重重躺回床鋪,吳邪大手一拉,棉被罩頭。張起靈拍拍這團棉被,“我出去買個東西。”裡頭傳出孩子氣的打呼聲,一會兒才又傳出:“記得帶鑰匙,手機別忘了。”


張起靈帶齊東西出家門,將門上鎖,騎著腳踏車前往超市。回程時綁在車後的置物盒裡多了幾個鼓鼓的塑膠袋,方才還空曠著的街道,也被一對對牽手勾肩攬腰親嘴的恩愛甜蜜小情侶佔據,張起靈看著充斥人群的熟識道路,和另一條人煙較少但看似相通的小巷,來回比較之後朝著小巷前行。事實證明,連本地人也不能確保熟悉的蜿蜒巷弄,還是別輕易嘗試,張起靈左看右看前看後看,房子還是房子,路還是路,組在一起就是這麼錯綜複雜。突然響起鈴聲,張起靈停車,從口袋裡掏出手機,螢幕顯示吳邪來電。


“都快4點了,你在哪?”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你⋯⋯你人還在杭州嗎?”透過電波,吳邪語氣無奈地詢問。“剛才去哪?”

“超市,常去的那間。”


張起靈企圖在小巷中尋求出路,吳邪怕他越騎越偏,趕緊叫他盡量延著原路回到剛才聽他描述的岔路口。幸虧有多年來在斗裡培養出來的方向感,張起靈還算順利的回到起點,再頂著兩側強光騎在熟悉的路上。


總算到家,吳邪站在門口,幫張起靈提走一些袋子。

“你去超市就是為了買食材?”吳邪檢視一下張起靈帶回來的東西,蔬菜水果肉與蛋,冰箱裡都還有存貨。“怎麼買這麼多?冰到過期很浪費的⋯⋯話說你沒有順帶買只鍋子回來?”

“⋯⋯,”張起靈手邊的動作一頓。“不需要。”


雖然存貨多了些,但畢竟是兩個大男人在吃,偶爾也會招待幾個朋友,倒也極少碰上浪費糧食的情況。


完全沒有計畫給對方任何驚喜,吳邪大方直接地跟張起靈約定好情人節提前慶祝,一起下廚,一起吃飯。


沒有鮮豔的九十九朵玫瑰,沒有甜蜜的愛心蠟燭,沒有鋼琴提琴演奏的浪漫古典樂,沒有豐盛奢華的情人節牛排大餐,也沒有西裝筆挺的紳士愛人。


有的只是一把入菜用的金針花,頭上蒙塵的日光燈,轟隆作響的抽油煙機,味道平凡普通的家常菜,和身旁繫著圍裙拿著食譜,嘗試煲湯並且努力不讓菜燒焦的張起靈。只有料理米酒,連罐啤酒都沒有。吳邪卻覺得沒有任何一刻比此時,更令人安定、滿足。


張起靈關上瓦斯,跟吳邪兩人把飯菜端到沒有白色桌巾點綴的飯桌,擺上碗筷,再從櫥櫃裡拿出幾根蠟燭點燃意思意思。

開動之前,吳邪突然覺得哪裡不對勁,抬頭看向張起靈。“不覺得我們好像少做什麼嗎?”又啊了一聲。“忘記放背景音樂了,吃燭光晚餐就是要聽點什麼。”


打開音樂播放軟體,系統隨機撥放一首。“趁我還會記?”和平常用的語法不太相同,吳邪查了一下,才知道這是首臺語歌,大致瞭解了歌詞的內容。“哎呦真感人,就這首吧。”按下循環播放,柔和音樂、微晃火光、對坐的一雙愛人,這個燭光晚餐看起來也是有模有樣,不過說是慶祝,卻也和平常沒什麼不同,他們或許就是需要這樣的安定,來沖淡以前歷經的風雨。


吃飽飯,廚房裡張起靈洗碗吳邪削著水果,口袋裡的手機音樂聲仍繼續。


[我要請你聽我說 我愛你]

要面對面親口對吳邪說這三個字,似乎有點難度,張起靈心想。吳邪拿著一片切好的蘋果,遞到張起靈的嘴邊,後者咬了一口,吳邪把剩下那一半塞進嘴裡。


你若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當中,或許至今我仍四處漂泊。


[人生若沒你 我不知飛對哆位去]


慶幸我們彼此相遇。


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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擰乾腦汁終於草草作結⋯⋯

覺得沒有把真正想寫的東西寫出來,而且人物也ooc了⋯⋯唉

雖然文和bgm好像也沒什麼關係但是這首真的很好聽,附上歌詞:

怎樣叫我放抹記 初次的滋味

怎樣叫我放抹記 熟悉的氣味

我想要轉去 妳出現的彼一日

我想要轉去 趁我還會記

我要親像我不曾離開 我要抱妳緊緊不放開

我要請妳聽我說 我愛妳

人生若沒妳 我不知飛對哆位去


雖然南派說他們跑去與世隔絕的小角落過著與世隔絕的下半輩子,然而我還是想寫他們留在杭州過著拐騙無知大財主的和諧夫夫生活。


五月小邪花,明天就要發第一篇文,可是我把草稿放在學校(先把你前陣子那個系列寫一寫ˊ_>ˋ#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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